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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逼宫 (第1/2页)
大秦昭和四年,初春。 破晓的阳光稀稀疏疏穿透云层,斜刺下来,照在雪还未干透的金脊兽头上,光灿灿的,有些晃眼。 兽头上的积雪开始消融,雪水顺着兽口滴下,砸在青面磨砂地砖上,叮咚,叮咚。 一串纷乱脚步踏来,打乱了节奏。 数十位朱袍紫襟的大臣提溜着衣带,一路小跑,若在以往,便是个个都要被御史参上一本,形容无状。 大抵是今天老御史也在人群之中,所以众人胆子大了些。 白玉阶上的小太监远远望见,犹豫了一下,扯着嗓子喊道:“升——朝——” 金銮宝殿里,望着空荡荡大殿呆坐的秦帝挺了挺脊背。 “陛下!”群臣入殿,扑跪在地。 “众卿——咳,平身。”秦帝虚抬右手,声音比往常还要沙哑三分。 “陛下,容王举兵围城,他这是要……”数十位臣僚中,已有人掩面哽咽。 秦帝嘴唇动了动,没能说出话来。 群臣翘首以盼,还是希望当皇帝的这时候能拿出个主意。 众望所归,秦帝终于张嘴却又被一道尖锐急报打断:“报!” 秦帝站起来,急问:“怎么样了?” “陛下!昭然将军被容王斩杀,羽林卫根本不是对手,容王大军已经杀进来了!!” 秦帝表情骤凝,跌坐下去。 “反了!反了!容王他真的敢造反!” “叛臣贼子早有谋逆之心,岂有不反之理!容贼当诛!” “先皇啊!”臣子们呼天抢地。 沉默许久的秦帝蓦地冷笑。 群臣回过味来,急忙跪倒在前:“陛下,快走吧!” “陛下,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!” “臣等愿拼死护送陛下出宫!”还有忠良之士愿为大统抛头颅洒热血。 可一贯怯弱的秦帝这次却没有人云亦云。 “朕不走。”秦帝站起来,下唇被咬得嫣红渗血:“朕不走。” “陛下!”老御史焦急唤道。 秦帝反常地强调了第三次:“朕不走。” “朕怕了容宿十一年,他站阶下,朕不敢安坐;他欺御前,朕不敢言高;他揽权,朕不敢阻;他杀人,朕不敢保。如今,他反了,”秦帝耸肩一笑:“朕还有什么好怕的。” 群臣哽咽,顿时哭做一团,大骂容王佞臣贼子欺君罔上,不得好死! 秦帝手握御座龙头,缓缓坐回去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:“朕不怕,朕相信他……” 终于,殿外传来了兵甲疾行的声音。 哐当! 金銮宝殿的木门被撞开,门外阳光刺得众人下意识遮住了眼,从指缝间望去。 一个男人头顶红缨金盔,身披银铠,右手宝剑还在滴血,一步步逼近大殿。 他的身后,还站着一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小小少年,身着与秦帝一模一样的金龙袍,亦步亦趋地跟着进来。 秦帝绝望地闭上眼。 来者,容宿。 容王麾下兵甲带着凌冽寒风席卷而来,分列两侧将众臣从御前驱离。 “陛下,您该下来了。”容宿近前开口。 听到他的声音,秦帝下意识抖了一抖,但这次,秦帝鼓起勇气没有照办,而是冷声反问:“让给你身后这个不知道哪儿寻来的野种吗?” 容宿目光骤然犀利,滴血宝剑一横,剑指君王。 “注意您的用词,他才是大秦正统血脉,裕王长孙。”他将身后的龙袍小少年请上前。 “荒唐!”秦帝拂袖,这次竟不说一个怕:“我裕王府长孙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你这个佞臣贼子的手里!” 容宿也不做声,只是逼近一步,宝剑锋已经抵在秦帝喉头。 秦帝到底是怂了,一点点后退,被逼离开御座。 “容贼!你要弑君吗?”一名小御